剛結束碩士一年最後的大事"論文進度及計畫發表會"
在發表會場碰到一位韓裔美籍的留學生 我們都叫她KU-KI桑(餅乾的意思)
研究的專題在於日本的動畫產業
由於我們領域相近
以前也見過幾次面,最近她順利通過博士考核,成為學環的新成員
並且也指名了我的指導教授為副指導(而我的副指導教授也正好是她的指導教授)
由於我們都還沒吃午餐,於是就乾脆一起去食堂補吃中餐
同行的還有一位中國來的留學生
稍微吃飽喝足後,餅乾小姐開始抱怨她在Y 研究室裡碰到一些人種歧視的問題
一開始她沒有講實情,就只是抱怨,連堂堂東大人種歧視的問題都這麼嚴重
她覺得日本真是一個封閉的國家
又問我們(我和另一位中國留學生)有沒有碰到歧視問題
我說,多少應該有吧,不過有些是沒辦法的,有些是我自己親身沒有遇到的,只是聽說罷了
又說,可能我比較鈍感吧,不像她對歧視問題那麼敏感
結果這位餅乾小姐大怒
她認為,就是因為我們這些被歧視者無法團結在一起去對抗歧視問題
歧視才永遠存在,怎麼可以覺得是沒有辦法呢
她又說,這樣的心態,沒有對事物批判的心態無論做什麼研究都不會成功的
不過其實之前我碰到她的時候,她也抱怨過美國的人種歧視問題
因此我回道
有時候的確有些狀況是沒辦法的,何況每個國家都有歧視問題
並不一定是團結起來歧視就會消失(暗暗指她的團結對抗歧視其實效果有限,
即便是美國歧視問題仍然存在,而是她自己說的)
結果餅乾小姐更憤怒,她覺得我看事情怎麼可以這麼天真,簡直就是無腦女!
我只好轉換話題,直接問,那,應該這樣說,你實際上到底是碰到什麼樣的事情
讓你覺得東大裡面人種歧視的問題很嚴重呢
她舉了幾個我也認識的人,有學校的助手,也有我平時熟識的朋友
說這些人都曾私下在她面前批評韓國人,或是發表瞧不起她的言論
聽了她的經驗,如果她沒有說謊或是誇張的話,那我想
她的確是遇到了很陰險的歧視
可是,該說是幸運或是不幸
我自己本人從來沒碰過這樣的事情
她甚至覺得我和日本人S要好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說
你可知道S有多麼歧視日本以外的亞洲人嗎?
我看到你和S那麼要好就覺得你一定有問題(其實我才覺得你這樣的邏輯有問題)
我說,第一,S並沒有在我面前說出任何貶低我的國家,不論是台灣或是中國的發言
我們因為有共同的興趣所以比較有話聊,我不認為我和S要好是多不可容許的事
她告訴我S在她面前有多幼稚而驕縱
又說當她要告訴其他日本人的時候
日本人摀著耳朵說不想聽他人的壞話
我突然有點了解,為什麼她會一直碰到一些"歧視"問題了
有時候不是歧視不歧視的問題
而是她總會將話題引到對方不想聽的話題,強迫或是逼迫對方去面對那個話題
那個話題可能是和日本人討論慰安婦問題
可能是和日本人討論日本人的歧視欺負外國人問題
她或許覺得那不過是過去鐵證如山的事實,不討論的日本人是不敢面對現實
但是,
理論上承認那段事實和情感上對一個外國人承認那段事實又是不同層次的事情
當她告訴我S有多過份的時候,她覺得她不是在對我說S的壞話
可是對我來說,以後我已經沒辦法像以前一樣以一樣的心情去面對S了
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是我無法選擇的,因為我已經被迫接聽了這樣的訊息
而沒有像其他日本人一樣
在她開始說之前就把自己的耳朵給遮住
我也無法預測,這樣的心情被迫轉換是好還是不好
不過,要我對這位餅乾小姐抱持著完全的謝意是不可能的
她又說,可能是因為我和其他人還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因此才沒有碰到歧視
也就是,我對其它的日本人還搆不上威脅啦
我只能苦笑,或許吧
這為餅乾小姐為了助手小姐K在介紹她的時候,說了
餅乾小姐在美國念大學,通"一點"英文,因此請來為我們的研究做英文修正
這樣的話憤怒不已,的確,她算是美籍人士,又豈是"一點"英文,要說是"一點"韓文還差不多
又為了自己的名字沒有被反映在研究者名單上狂怒
認為這絕對是人種歧視
其實她說的那個研究我也有參與一部份翻譯
但是,我的目的並不是列名於研究者名單
只要領得到翻譯費就好了,因此每個月準時匯進的翻譯費才是我關心的
這樣算是無神經,不關心自己的權益嗎?
嗯~~~~我想可能真的是人各有志吧
如果說我的稿費被扣,那我可能就會去爭取,並且覺得我被歧視了
可是因為掛名問題一開始就不是我關心的,所以我也不會特別去注意了
這樣算是被歧視了嗎?(後來看了一下研究成果的名單,果然沒有我的名字,還有
幾位當時幫忙翻譯的中國留學生也沒有列名,該說,翻譯者的名字都沒有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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